这是一篇,送给我的十八岁的文章。其实现在写的话看起来好像有点太晚了,因为距离我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九个月,可是文字的本质在一定程度上是悲性的,而人往往在幸福的时候会对这样的情绪后知后觉,所以我想,延迟这篇文章的诞生,其实在另一个方面来看也是对我的幸福的一种见证。
写到这里脑子里面突然有一些搞笑的想法。哎!越是正经做事的时候就越是想笑,真是十八年来怎么改也改不掉的毛病。以前总是认为十八岁是一个神圣的时段,但如果现在真的要我说些什么的话,其实我是无话可说的。说实话,十八岁对我来说最大的益处只是游戏再也没有防沉迷,我没有看到十八岁后我有过什么方面的成长,或许也有成长,但是人在成长过程中总是无法感知的,所以我坚持每天都写文章,有时是几十字、几百字,有时是一篇文章、一首诗,文字有悲伤也有快乐,但我的文章以悲伤居多。这不代表我是一个做作的人,总是悲秋伤春,而是因为悲伤更能让人有感觉,没有人类悲伤的情感就一定不会有文学的诞生。所以,悲伤和悲剧有时候是一种馈赠,并不是一种让人谈之色变的东西,它并不晦气。那么我想,我就写一些脑海里的消极的想法送给我的十八岁吧,反正再怎么消极,我的十八岁也快要过去了:)。
在我的家里,我有一个小房间,它简直让我爱得不得了,因为这个房间有一个小窗户,窗户前摆了一张我的书桌,这个书桌是我在二手家具市场亲自挑选的,小小的一张,仅仅能容得下我的两只手臂和一摞书。我很喜欢这张书桌的味道,趴在上面的时候,可以隐约闻到木香和墨臭交杂的气味,这种味道总是可以给我带来一种可以让人流泪的感觉。我很喜欢这扇窗户和这张桌子,因为窗户没有防盗网,桌子旧得不能再旧。我在家的时候,很喜欢在晚上十一点开始看贺淑芳的书,看到差不多十二点就把灯关掉,把窗户打开,就坐在书桌前静静聆听。夏天听蝉叫和狗吠,冬天听风声呼啸和鞭炮齐鸣。差不多十分钟后,我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情绪,这种情绪十分杂糅,这时候我就会戴上耳机,开始我的写作。夏天时,我的房间在三楼,很高很高,高得可以看见窗外的树林和原野,有时候写个通宵,早晨五点半窗外就会准时吹风,把我桌前的窗帘吹得飘起来,我抬头,就能和天空中的一抹红色对视。冬天时,我的房间在五楼,也很高,我可以看见很远很远之外的广州塔和铁树林,晚上的时候它总是给我一种不夜城的感觉,我往往写到一半就走到阳台眺望远方的灯火,看这座城市逐渐被灯光污染的氛围。
我写了这么多文字,曾经有过一个臆想出来的写作对象。每当夜深人静我开始写时,我的脑子里面就会有这个人的特征,但其实这个人是不存在的,差不多一两个月后,我来到学校里,每次写东西时,脑子里不想,也总能感觉到他正在某个角落盯着我,或者是坐在我身边陪我写作。有灵感的时候,我的大脑会有一种开水壶烧透了的声音,一直在叫,这种声音非常吵,但我想,可能是我浑身的细胞在兴奋地尖叫吧。
写到这里其实我可以想明白了,十八岁给我的最大的礼物,是文字的解放。
我写文章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寻求自我和他人的认同,我曾经的一个朋友说这是写东西时的通病。所以我想,我的成长过程其实就是把这些创作出来的东西逐渐隐藏起来的过程,对外展示得越少,我对外索求的也就越少。可是,索求的越少的话,我又该如何输出自己呢?
真的很不喜欢写结尾,因为结尾就像是一个标准答案,但其实我很不喜欢标准答案,因为有时候没有结局才能让真正的结局更加深入人心,其实换一个角度想,这也就是我的十八岁的结局。十八岁没有结局的话,才能让真正的十八岁深入人心,它并不晦气,它也不喜庆,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愿景,一个普通的希望。那么我可能要打自己的脸了,每次说要写一些让人看起来悲伤得像忧郁之神一样的东西,但最后都会被我写得向积极的信念靠拢起来。但是让它作为一个结尾其实也很不错,十八岁吧,就让它永远成为十八岁,我只想一辈子待在那张书桌前,静静地听,静静地看,静静地写。这就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