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半夜做了个梦:
我正在房间睡觉,父亲领着一群亲戚进了家门。
闹闹哄哄的,我裹紧被子捂住耳朵。
父亲走进房间喊我起床,大声说亲戚来了。
我的烦躁感在梦中都快凝聚出实体了!
亲戚来了,我的一天又泡汤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在看《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》这本书,潜意识受到了影响,所以做了这个梦。
《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》这本书讲述了查理让人悲伤的一生。
查理是个先天性低能儿,但他善良努力,一直想变得聪明。
他接受了首次人体实验,而这种脑部手术只在阿尔吉侬这只小老鼠身上产生过效果。
实验成功了,查理越来越聪明,他汲取海量的知识,飞速地成长着。
但他也凭借着超高的智慧发现了实验的漏洞:
这种提升智能的手术不具备持续性。
阿尔吉侬渐渐变得狂躁,最后死在了实验室里。
查理也预见了自己的未来。
他提前去看了接收低能儿的救助中心,无助又绝望。
《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》整本书就是查理在实验过程中写的“进步报告”。
查理低能时,世界是善意的。
他有偶尔取笑他却一直在保护他的朋友们,有接纳他的老板和工作。
查理超能时,世界显示了它的恶趣味。
朋友疏远了他,老板辞退了他;
尊敬的教授只把他当实验体,而不是一个人;
当他去父亲的理发店想告诉父亲他变聪明了,父亲却不认识他;
老年痴呆的母亲仍不忘记拿刀对着他,让他离妹妹远一点。
查理就像是来体验不同的人生一样。
当感受过成人世界的冰冷和疏离后,他就又回到了那纯真温暖的私人天地去了。
结尾部分是查理在慢慢降智时所写,阅读时我的心都是揪着的。
查理写在“进步报告”的最后一句话是:
如果你有机会,请放一些花在阿尔吉侬的坟上。
我真的被查理的善良震颤到了。
不负盛名的一本书,推荐!
我之所以会把“亲戚来了”这个梦和查理联系起来,是因为查理在手术后被要求在睡前听某些实验曲调,以便让他在睡梦中回想起过去的记忆。
查理梦中的回忆都是不美好的:
父母的争吵、自己被遗弃、同学的嘲弄、朋友的玩笑。
这些都像深刻的伤口一样生长在超能查理的身上,让他痛苦不堪。
而我的意识可能与查理同频共振了。
亲戚来了的一天:
父母亲从早上就会反复喊我起床,对我重复又重复“亲戚要来了”;
等亲戚真来了,我要微笑叫人、端茶递水、接待聊天、接受评价;
亲戚留下杯盘狼藉走了后,还要打扫收拾;
等躺在温暖的小床上时,已是疲惫不已。
“亲戚来了”于我而言,真算不得是件美妙的事情。
以至于成年独立后,连做个梦都还能感到无比烦躁。
烦躁地从睡梦中醒来,暖黄的床头灯安抚着激动的心脏。
侧身看去,孩子在安稳地睡着。
亲戚没有来,好好睡吧。
我学着写进步报告的查理,恍惚中写下了一些东西。